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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言：根据世界卫生组织2014年发布的《全球青少年健康问题》报告，在全球10-19岁的青少年中，自杀是全球青少年死亡的“三大杀手”之一。美国自杀协会主席希尼亚帕佛认为，“防止自杀的最好办法不是注意自杀本身，而是应该更广泛地注意到什么因素导致了自杀的发生”。青少年的自杀行为是有规律的，预防青少年自杀是可能的。有自杀倾向的人常会在自杀前露出一些蛛丝马迹。如果我们了解自杀的危险信号，就能采取行动，防止自杀[1]。

案例呈现

12岁六年级女生龄龄（化名），在开学前一周从家中跳楼自杀死亡。消息传到龄龄所在的学校和班级，老师非常震惊，根本无法相信这个平时看起来懂事、阳光、能干的女孩，会以这么决绝的方式离开人世。

龄龄生活在一个重组家庭，由于母亲和继父又生了一个小弟弟，小弟弟的爷爷奶奶来照顾孩子，家里显得拥挤而凌乱。妈妈临时将龄龄送到爸爸家里，爸爸也再婚了，那边有一个比自己大两岁的女孩，是龄龄爸爸现在的妻子和前夫所生。龄龄到爸爸那里后被安排和这个女孩住一个房间，爸爸让龄龄叫她“姐姐”。这个姐姐处处为难龄龄，想把龄龄挤走。龄龄饱受排斥和欺负后悄悄回到妈妈这里，见到妈妈她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委屈，哭得非常伤心，希望继续和妈妈生活在一起，但是妈妈全心都在小弟弟身上，让龄龄住几天就回爸爸那边去。龄龄嘴上答应着，并央求妈妈答应她在家里过完12岁生日再走，妈妈答应了，龄龄也不再哭泣。其实那时龄龄的心里就已经暗下决心要结束自己的生命。根据龄龄的好友回忆，龄龄在妈妈家里过了12岁生日，生日当天通过微信向几个好朋友告别，说会永远记住和他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，并将微信头像改成了一只飞向天空的白鸽，微信昵称改成了“永恒”。过完生日第二天的夜里，龄龄在别人熟睡中从家里跳楼身亡，客厅里只留下了妈妈给她收拾好的行李箱。

误区分析

      案例中透露龄龄自杀的信号有哪些？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     龄龄自杀前的高危信号有：家庭变故、情绪变化、告别、微信中流露和死亡相关的文字。在自杀前经历家庭中的一些变故，母亲再生育后将龄龄送到爸爸家，这让龄龄第一次感受到自己“无家可归”。在爸爸那里被“姐姐”欺负和排斥，加重了“无家可归”的孤独感。回到妈妈这里希望留下来，被妈妈拒绝，下定决心自杀将生命定格在12岁生日，向同学告别就是非常明显且紧急的自杀高危信号了。微信昵称和头像的改变有一种隐喻：要化作白鸽自由自在飞向天空，过后回顾起来是比较强烈的自杀信号，但是在当时看来，如果没有足够的警觉性，可能很难觉察到。

青少年自杀的信号有些比较明显，有一些则非常隐晦，但只要加以观察和关注，绝大多数都是预警的，身边的人尤其是监护人或老师，要对这些自杀信号有警觉性，以便及时处理，尽最大努力发现已经处于紧急心理状况的儿童青少年，这样才能及时干预，最大限度地防止悲剧发生。

青少年自杀的预警信号分析：FACT模式[2]

Feeling          情绪

Action or Event   行为或事件

Change          改变

Threats          威胁

信号1：Feeling  感觉（情绪），表现出明显的无望和无助。感觉没有希望，如“事情不可能改变了”“已经没有什么好做的了”“我永远都是觉得没有希望”“害怕失控，害怕疯狂”“担心伤害自己或别人”等。还有强烈的无助感，有些会伴有内疚、自责甚至自罪感，如：“没有人在乎我”“没有我别人会过得更好”，过度的罪恶感和羞耻感，痛恨自己，持续的焦虑与愤怒情绪等。通过这些只言片语，可以去体会孩子内心的情绪，青少年情绪的表达具有爆发性和内隐性两个极端的特点，一方面他们可能会突然无缘无故地爆发激烈的情绪，然后流露上面这些话，这就让人难以区分到底是过激情绪下的“胡言乱语”，还是他们真的有那么无助和绝望。内隐性的情绪表达更令我们难以看清楚孩子的内心世界。所以要善于捕捉孩子们流露情绪的言语和表情，不能对任何自杀信号掉以轻心。

信号2：Actions行为，有药物、酒精滥用或网络成瘾行为；谈论或撰写与死亡及毁灭相关的情节；做噩梦及其他睡眠紊乱；最近经历了失落，如因为死亡、分离、关系破裂等；焦躁不安、攻击、冲动鲁莽的行为。行为的改变相对来说是容易观察到的，但这些行为也容易被曲解为孩子“不好”，让家长和老师忽略了不良行为后面孩子哭泣无助的心，所以要将这些行为看作是自杀的高危因素、预警信号，而不是被孩子的不良行为所困扰，这样才能调整状态帮助处于危机中的儿童青少年。

信号3：Change改变，体现在性格、思维、睡眠、饮食方面和兴趣的改变。性格方面表现出退缩、冷漠、犹豫不决，或更加多话、外向；思维方面无法集中精力，记忆变差，很多学生由此带来学习上的困难，学习成绩突然下降；睡眠方面睡得太多或失眠，有时会很早醒来。在课堂上变得经常打瞌睡或无精打采；饮食方面表现出没有胃口，体重减轻，或吃得过多。还有一个变化是对于朋友、嗜好、个人清洁卫生、或以往喜欢的活动失去兴趣，在经历过一段时间的消沉、退缩后突然情况好转。

信号4：Threat恶兆，这是非常危急的信号，往往是下定决心要自杀或已经在心理思考自杀计划了。比如言语流露关于自杀的信息，“流血多久才会死？”，威胁身边的人“过不了多久我就不会在这里了。”“我会让你们后悔一辈子的！”“以后就不会有人再给你添麻烦了”等。更加紧急的信号就是暗示已经在开始计划自杀，这些信号包括：安排事务，送走喜欢的东西，研究药物，获取锐器绳索等。最最紧急的信号就是开始自杀的行动：服药过量，割腕等。

除上述预警信号外，也可以做儿童青少年自杀的风险测评，如青少年自杀意念量表（PANSI）

该量表根据Osman,Gutierrez,Kopper,Barrios和Chiros等人编制的自杀意念量表（Positive and Negative Suicide Ideation,PANSI）有较高的信度和效度[3]。

青少年自杀意念量表（PANSI）中文版

      下面有6条文字，请仔细阅读每一条，把意思弄明白，然后根据你最近两周的实际情况在在适当的方格里划“√”，答案没有对错之分，每个句子无需多考虑。

      此量表专门用于评定青少年的自杀意念（念头），当自杀意念增加时，自杀行为的风险也是相对增加的，所以自杀意念被用来辨识和预防青少年自杀危险行为的发生，能够为青少年自杀的识别、预防和干预提供依据。

计分方法：

2、4、5题按以下方式计分：从未如此记1分，很少如此记2分，有些时候记3分，常常如此记4分，一直如此记5分；

1、3、6题按以下方式计分：从未如此记5分，很少如此记4分，有些时候记3分，常常如此记2分，一直如此记1分。

总分相加后进行评估，分数越高说明自杀意念越强，自杀行动风险越高。

发现自杀风险怎么进行干预呢？

     根据迪尔凯姆《自杀论》的观点：自杀行为与社会集团和个人之间的结合度有关，社会整合能力的强弱是自杀的重要影响因素。 在迪尔凯姆之前，许多心理学者提出：任何自愿死亡都是一种精神错乱的表现[5]。迪尔凯姆则划时代地提出了预防自杀的社会系统观点。根据社会系统观点，整个社会对预防儿童青少年应负起必要的责任。例如，建立自杀预防中心，处理潜在的自杀事件，限制有关自杀的媒体传播，对于危害青少年身心健康的杀人游戏进行封杀，倡导绿色网吧，倡导健康生活方式，对于有精神障碍的人，特别是抑郁的青少年，社会要给予救济治疗，努力建设公平、和谐、便民的社会，让学生看到及时学习压力大，就业竞争激烈，也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好工作，让学生感受到现在的努力付出值得，遇到困难能寻找解决的办法。预防青少年自杀是一项艰巨的社会系统工程，需要学校、家庭和社会各方面的配合[6]。

    每个人都是儿童青少年生命危机中的守护者，发现危机自杀危机信号现场怎样陪伴守候，避免严重后果？请参加朗心学生自杀预警和谈判工作坊。

参考文献：

[1]何元庆，姚本先.学校心理咨询中的自杀干预特点、基础和程序[J].赤峰学院学报，2010（10）；[2]北京朗心.儿童青少年自杀预警信号.校园心灵卫士课程，2020；

[3]王学志，宫火良.青少年自杀意念量表中文版在高中生应用的信效度分析.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，2011（8）；

[4]赵军燕, 邢淑芬. 国外青少年的自杀风险因素研究及启示[J].首都师范大学学报，2014（6）；

[5][法]埃米尔·迪尔凯姆.自杀论[M].冯韵文，译.北京：商务印书馆，2007；

[6]赵钦瑞.青少年自杀行为与社工介入，社会工作，2007（9）；